乐乐

续命 中

  黎簇慢慢的靠近那一点如豆的微光,透过那一点乳白色的光他看见墓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虫子,那些虫子潮水一般正通过墓道,有一两只路过闷油瓶的脚边,从他的脚背上迅速的爬走了,这股虫潮持续了有快半个小时。黎簇看着那绿色的虫潮,那绿色不是植物的绿色,像是矿石的颜色,有些接近电气石的绿色。“它们在逃命”闷油瓶道。
  又等了一会儿,黎簇刚要动,闷油瓶的手又快又重把他死死按在墓壁上,灯盏夹在指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。
  黎簇大气不敢出一下,他有一种异样又情理之中的感觉,费洛蒙游丝一般的飘来,有蛇。
  那是条红的发黑的蛇,碗口一般粗细,它不慌不忙的在墓道中游走,黎簇看它悠闲的样子脑子里给它安了个解雨臣的脸,竟然还挺和谐的。费洛蒙越来越浓,他的大脑已经有些模糊了,在意识抽离的边缘他看见吴邪的脑袋动了动,吴邪马上要醒了,黎簇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抓向坎肩,“带吴邪走!”
  坎肩一愣立刻向后退,黎簇猜的一点儿也没有错,吴邪已经经不起任何刺激了,气若游丝千疮百孔,一丁点儿的费洛蒙都可能刺激的要了他的命。
  坎肩一动就听见当的一声,那蛇居然在一瞬间就发现并攻击了他们,闷油瓶拔刀一撩一劈劲道不小,但是却没有伤到它,那蛇的鳞片同金属一般,黎簇软软的倒在地上,这蛇和沙海下那条蛇一样,费洛蒙是外放共享型的。胖子从坎肩身上把吴邪提起来往回退去,黎簇的一个伙计去抢黎簇被卷住了脖子登时送了命。
  “坎肩,打它眼睛!”胖子在后头喊到。
  那蛇像是听的懂人话,顿时身子一扭准备用尾巴抽向坎肩,就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闷油瓶一刀砍向蛇头,那蛇头一偏,血喷了一地但却没有死,它的尾巴刚好抽在坎肩的肚子上,坎肩弓起身子顺势倒地借力向后一滚,弹弓甩出,闷油瓶提刀准备再砍,那蛇却突然弹起来,头两侧的肉翼张开,躲过了闷油瓶的致命一刀,身上却重重的挨了坎肩的三颗弹子,胖子在身后大喊一声“小哥让开!”闷油瓶立即提起晕过去的黎簇躲开,枪声大作,那蛇立刻扭动身体全力逃走。最终,它还是逃走了,蛇血流的到处都是。闷油瓶挂记着身后的吴邪也不想同它过多的周旋,黎簇晕死过去,他的伙计过来把他背到背上。
  闷油瓶把刀背回身后伸手在吴邪的颈侧探了探,对胖子一点头转身就往前走。
  “这里不能待了,赶紧走!”胖子把吴邪背在身上,扔了一把枪给坎肩,坎肩给黎簇伙计打手势,示意他们赶紧跟上。
  又是一阵急行,眼看着黎簇的几个伙计坚持不住了,闷油瓶终于停了下来。
  “坎肩,顾好你们东家!”胖子叮嘱道。
  闷油瓶的手指在墓壁上划过,一寸一寸的向前摸索,突然他手指一动,石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墓道里让人感觉愈发沉重。闷油瓶和胖子走进石门,约摸一支烟的功夫,坎肩听见一段有节制的敲击声,这是吴邪发明的敲敲话,看来里边是安全的。
  坎肩背着吴邪领着剩下的人走进石门,黎簇被人背着脑袋晃了晃,他们朝着不远处一点乳白色的光走去,石门突然在他们身后关闭,空荡的回声催促着他们的脚步直奔墓道的深处。
  墓道的尽头是一个耳室,胖子已经把光打亮,闷油瓶接过吴邪将他平放在一块石板上,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。黎簇的伙计刚把黎簇放在吴邪旁边就被胖子瞪了一眼,小伙计立即不知所措起来,这时候听见他们黎老板吭了一声,看样子黎簇要醒了。
  “情况怎么样?”胖子走过来问。
  “那蛇是有主的。”闷油瓶答非所问。
  “啊?”胖子愣了一下。“怎么说?”
  “是鳞甲。”闷油瓶伸手比划了一下。
  “那现在怎么走?”胖子有些气闷,脚狠狠在一堆腐朽的烂木头上一跺。
  “避开虫,跟着蛇走。”闷油瓶道。
  胖子笑了一声,“那蛇刚被咱打个半死,刚好,一会儿追去直接打死!蛇胆给我们天真泡酒喝!”
  “张爷,咱们在这儿已经停了有半个小时了。”坎肩过来请示闷油瓶,他的腕上带了个高科技手表,下斗之前苏万给的。黎簇的伙计正仿着闷油瓶给吴邪喂水的动作给黎簇喝水,一听坎肩说话,手一抖一下把黎簇呛了个半死,黎簇彻底清醒了。
  “张爷,那黑蛇那么凶,咱为什么要跟它走?”黎簇的伙计凑过来问道。
  “那些虫又小又毒,无孔不入,比蛇难对付多了。”胖子靠在石壁上懒洋洋的说道。
  “虫子咱们一脚就能踩死,蛇太凶了。”小伙计嘴里嘟囔着。
  “那虫子身上的颜色不大对劲,那种绿不是一般的绿色,听胖爷的。”黎簇对闷油瓶有一种怪异的信任,他读取过大量沾着吴邪气息的费洛蒙,费洛蒙中吴邪的情感和他形成的共鸣影响十分深刻,吴邪对张起灵的感情又过于浓烈,但是黎簇本质上对张起灵并没有感情甚至说有些排斥,这是一种深层次的矛盾,他无法宣之于口。
  “这山里有一种玉矿。”闷油瓶点了点石壁。
  黎簇轻笑了一声“知道沙漠行军蚁么?这虫比那蚂蚁厉害,石头能咬碎,更何况你的骨头?!”黎簇的表情此刻透着些阴鸷,可在他的伙计眼里,此刻的黎老板变得高深莫测起来。
  黎簇接过伙计递过来的水壶狠狠地灌了几大口,闷油瓶想要背吴邪,胖子摆了摆手。“瓶仔,你是咱第一战斗力,天真我背着!”闷油瓶没有坚持,把刀背回身后,对着黎簇道“领路。”
  黎簇突然中二病犯了似的朝闷油瓶一翻白眼,朝自己伙计一挥手,“小的们,走着!”
  看着黎簇他们走出耳室,坎肩忍到了极致,噗嗤一声笑了场。
  他们转回原来的墓道,顺着黎簇的指引前行,大约一个小时后人工的痕迹逐渐减少。和古潼京地下很像,大约也有蛇矿。他们一路不敢停,坎肩每半个小时报一次时和胖子轮换背着吴邪。中间吴邪醒来了一次,很快又昏了过去。
  坎肩第六次报时后不久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停了下来,他脱下手套缓缓的把手指伸开。
  “有风。”闷油瓶说道。
  他重新带上手套把刀提在手里朝胖子示意,黎簇他们紧紧的跟着后面。
  越往前走潮湿的感觉就越明显,风夹杂着一股植物腐烂的味道朝他们袭来,水声淅淅沥沥的催人尿下。很快石洞就到了尽头,黎簇把光打亮,前面密密麻麻长满了树,高的矮的都有,地上的蕨类植物很茂盛,黎簇抬头往上看,黑乎乎的,一丝亮光也没有。闷油瓶和坎肩摸索着进了林子,坎肩抽出一支冷焰火用弹弓朝空中打去。冷焰火没能打的很高,树枝太密了。坎肩又准备再打,闷油瓶拦住了他,“不对,先退回去。”他说。
  他们刚退回石洞就看见黎簇坐在地上倒气,“那条蛇就在附近,我能感觉到。”
  “这个方向应该有个出口,黎簇你能确定准确方位么?”胖子摊开一张地图,指着图上一个标注问道。
  黎簇闭上眼睛仔细的搜索着那条蛇的记忆。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,肯定的说道“有,可是这里,这个林子是蛇巢,要到这里去必须穿过这个林子,但是就目前咱们得状况来说,想穿过去,基本是不可能的。”
  胖子把地图收起来,“怎么不可能!逼急了,胖爷我一把火烧了这破林子!”
  黎簇摇了摇头,“这里太潮了,别没把蛇烧死把咱们自己熏死在这里。”他缓缓的站身来,从兜里掏出一截炭笔在石壁上画了一个圆形类似蛇眼睛的图案,“中间的竖瞳很细,像是一线天的地形,人估计是上不去的,风应该是从上边吹下来的。”黎簇用炭笔点了点图的底部,“咱们现在在这里,这个石洞巨大并且树林很密,蛇在树上筑巢,咱们要想过去还不惊动树上的蛇简直是不可能的!”
  闷油瓶站起来示意胖子他要再去看看,坎肩也站了起来“张爷,我也去!”
  闷油瓶摇头,“注意听,”闷油瓶在石壁上轻扣了两下,“一有情况原路退回。”
  坎肩点了点头。“张爷小心。”
  闷油瓶进林子里去了,胖子坐在地上开始组装雷guan,清点子弹,坎肩掏出弹弓检查皮筋。黎簇示意他的伙计养精蓄锐,他自己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有关那条蛇的所有细节。
  闷油瓶很快就回来了,他身上混着一股浓烈的味道,不仅仅是植物腐烂的臭味,就是一股刺激到让人窒息的味道。
  “从这里往上二三十米树木植物都是一层一层分布的,越到中间树越密越小,都是气生根,长得不是特别牢固,底层石缝下边有一条暗河,应该可以过去,”闷油瓶就这黎簇的图说道。
  “上面不行么?”坎肩问道。
  闷油瓶摇摇头,“往上是绝壁,至少有一百米。”
  “非过去不可么?”黎簇问道。
  “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胖子没接黎簇的话。
  “你和你的伙计原路退回,王盟在外头接应,说好的价钱也不会少。”胖子对黎簇说“你没必要再跟着了。”
  “凭什么?!”黎簇怒极反笑“老子辛辛苦苦走到这里,伙计也折了,罪也受了,两手空空就像让我走?!胖爷,不地道啊!”
  “谁说你两手空空了?!”坎肩拍了拍黎簇伙计的几个大包,“这不,满满的?”
  估计刚才耳室里东西不少,黎簇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,他伙计倒是给力,不管三七二十一包圆了。
  黎簇恨恨剜了他伙计一眼,他们反倒来劝黎簇见好就收,毕竟和以往相比东西也不算少了。
  “你们懂个屁!”黎簇怒道。
  “不是老板,你看,他们几个明明不是奔着财去的,我们何苦跟他们去拼那个命!……”黎簇没有说话表情冰冷,能和小沧浪合作在乱流之下开那个盘口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。
  闷油瓶把一兜黑乎乎的臭泥往吴邪身上抹,那种刺鼻的味道瞬间就漫上来,胖子和坎肩也动起手来往自己身上抹。
  黎簇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人,开始动手往自己身上抹泥,这是一种态度。看着黎簇的样子有一个人也动起手来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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